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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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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

光是想到那個畫面,沈時因就覺得頭皮發麻。她整個人都僵立當場,跟魂魄被抽走了似的。

當沈時因眼巴巴地看向鐘琂並流露出求助意味時,他需要花很大的力氣才抑制住上揚的嘴角。

“想讓我過去幫你看看?”鐘琂明知故問。

沈時因點了點頭。

鐘琂:“那你又要欠我一個人情了。”

沈時因哭喪著臉:“為什麽是又?”

“你剛才就說謝謝我。我還沒來得及問你,你打算怎麽謝我?”

沈時因擰起眉:“我給你錢了。”

“我沒想要你的錢。”

收錢只是一個緩兵之計,鐘琂早就想好了,等沈時因一搬走,他就要找個法子把那兩萬塊錢還回去。

一旁的沈時因忽然陷入沈思,她歪著腦袋說:“不對。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壁虎,你在騙我。”

“我沒那麽無聊。”鐘琂往沙發裏一坐,兩條長腿存在感很強,他有意往裏收了收,擺出送客的態度:“你不信的話盡管回去。”

沈時因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,她看看門外,又看看鐘琂,像是在思考他話裏的真實性。

鐘琂平時說話做事都一板一眼,不是會開玩笑的個性,更別說撒謊了。沈時因更傾向於他沒有騙人。

想到這裏,沈時因又用那種求助的眼神看向鐘琂……

鐘琂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接收到沈時因傳遞的信息,他聲音發沈地說:“你過來。”

沙發是雙人座,沈時因理所當然地認為鐘琂是在邀請她過去坐在旁邊,大概要聊聊,關於怎麽謝他以及錢的歸屬問題等等。

沈時因往前走了一步,不等她坐下,鐘琂忽然直起上身,往前握住了她的手。

兩人面對著面,雖然一坐一站,但由於身高差距,坐著的鐘琂並不比沈時因矮多少,突如其來的牽手動作有些鉗制意味,幾乎是在逼迫沈時因看他。

沈時因能感受到鐘琂寬大溫熱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,他的拇指和食指因常年握鉛筆留下幾個大大小小的繭,摩挲的時候帶著些粗糲感。

鐘琂很少示弱,但這一刻的沈時因很有發散思維地聯想到了路邊搖尾乞憐的小狗。她很擔心只要低頭撞進鐘琂的眼睛裏就會心軟,於是故意偏著臉,看向門口的地板,似乎還在提防隨時有可能出現的壁虎。

鐘琂的聲音很輕,落在這個靜謐的夜晚像有了實形,撓得沈時因耳朵酥酥麻麻的。她聽見他嘆息著說:“我記得我們以前在一起是很開心的。可是分開以後你一點也沒想我,都是我在想你。”

眼前的一幕跟沈時因預想的太不一樣了,她在走進書房前根本不是這麽計劃的。至於怎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,她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
沈時因另一只手裏攥著的外套被鐘琂拿過去,隨手放在旁邊。沈時因不合時宜地想,既然這樣,旁邊的位置就被占了,原來鐘琂根本不是叫她過來坐,那他打算就一直這樣跟她講話?

鐘琂的真實意圖很快就有了答案,就像幾天前在閣樓,他如法炮制地握著沈時因的手往前一扯。等沈時因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跨坐在了鐘琂腿上。

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,眼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欲念。沈時因既氣憤又羞惱,身上的皮膚從脖子一路紅到了耳根,呼吸也變得深重。

“你果然在裝。”沈時因瞪著鐘琂。

“我裝什麽了?”

“你這段時間裝得道貌岸然,溫順有分寸,現在裝不下去了吧?”

鐘琂的手箍著沈時因的腰,讓人動彈不得。這豈止是不裝了,他簡直是條大尾巴狼,急不可耐地露出了狐貍尾巴!

鐘琂並不否認,反而恍然道:“原來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,那我如果不真做點什麽豈不是虧大了。”

下一刻,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沈時因的臉上、唇邊、脖頸和胸口。鐘琂在親吻的時候最喜歡捧著沈時因的臉,指腹還會有意無意地揉撚著,像在安撫什麽暴躁的小動物。

沈時因渾身都被激起一陣戰栗,她聽見鐘琂在她耳邊說:“我還記得你以前最喜歡這個姿勢。”

只不過那時候兩個人都沒穿衣服,結合得也更緊密。

沈時因輕輕地抽氣。這事壞就壞在鐘琂太了解她了,對她身上的敏感點已經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,稍微碰一碰,沈時因就能不受控制地哆嗦。

“我想起來了,你還有另一個很喜歡的方式。”鐘琂的聲音帶著些蠱惑,他幾近虔誠地說:“我可以服務你。”

察覺到鐘琂的手有隱隱往下的趨勢,沈時因慌忙間按住他的手,顫聲說:“你別……別這樣。”

鐘琂詫異地挑眉,“不想要?”

沈時因一個勁地搖頭,語氣堅定:“不想。”

鐘琂舔了舔嘴唇,露出一點若有似無的濕濡。這大概是在有意展示他的生產工具。就像有時候會在街邊遇見的熱情推銷員,下一句就要說出“包你滿意,不行退錢”的話來了。

沈時因是個活生生的成年人,她當然會有感覺,會有欲/望,可如今節節敗退之下的她反倒恨起自己為什麽要有反應。

沈時因把臉埋進鐘琂的脖子,發出嗚嗚咽咽的哭喊聲。

鐘琂沒料到她會突然這樣,心裏揪了一下,拍拍她的背,小心翼翼地問:“你哭了?”

沈時因胡亂發出一大串崩潰的聲音,像在哭,也像在說話。鐘琂仔細聽了半天,才聽出她說的是:“你饒了我吧……”

“我又沒有強迫你。”

沈時因仿佛抓住一條金科鐵律,擡起了臉,“那你放開我。”

鐘琂:“我不放。”

沈時因這次是真的有點想哭了,她咬起牙:“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!”

鐘琂不僅沒生氣,反而好整以暇地問:“那你說說,我是什麽樣的人。”

“你是個要身邊所有人和事都圍著你轉的人,你想要的東西必須得到手,你也不能接受心目中那條既定路線出現任何一點偏差。我就是你小時候的那個書包,因為沒有擺在你想要的位置上,所以你要極力地糾正。”

鐘琂專心致志地聽完,思索一會兒說:“挺有意思。那你再講講,你覺得我為什麽非要來招惹你?”

“因為你習慣了,你討厭改變。你就像個上了發條的機器,每天吃一樣的飯做一樣的事,行駛在固定的軌道。你跟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,就像那張照片,”沈時因忽然擡手指向照片墻,“即使是幾百人的合照,我也不敢和你站得太近。那些相隔著人山人海的距離就是我們現實中的距離。”

鐘琂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那張大橋開工時的合影裏,他和沈時因的確隔得很遠,可這又能代表什麽呢?

鐘琂回過頭,目光變得有些覆雜。他眼中的情愛消失殆盡,取而代之的是隱忍與煩懣,

“我回到一個從十歲起就再也沒有生活過的國家,辦當地的居住證和銀行卡,下載所有需要的軟件,適應那些酒局和人情世故,你覺得我不喜歡改變?”

這些變化對於鐘琂來說當然需要大量心力和時間去適應,可這關沈時因什麽事?總不可能什麽都要她來負責。

沈時因嗤笑一聲,滿不在乎地說:“這下好了,你現在是不是又要說你回來是為了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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